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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易得,文人壶难求,自古有之

时间:2017-01-20 来源:紫砂之家

  说文人参与紫砂,宜兴人首先不肯放过的,是苏东坡。

  宋代宜兴,已经是一个逾十万户的都市。有一天,苏东坡驾一叶扁舟,悄然驶入太湖。“吾来阳羡,船入荆溪,意思豁然,如惬平生之欲。”这位旷世奇才与宜兴有着天然的缘份。官可以不做,甚至文章可以不写,而阳羡茶却不能不喝。他在蜀山脚下讲学,提倡“饮茶三绝”,即茶须阳羡茶,水要金沙泉;壶须紫砂壶。后来的宜兴人喜欢用一种叫“东坡提梁壶”的款式,两叉在前,一叉在后;如此三叉提梁,一是便于搁在竹炉上的煮水,二来呢,亦体现出“野饮”之风雅。若壶上再镌上“松风竹炉、提壶相呼”之类的雅句,则便从头到脚皆雅得不能再雅了。尽管东坡的时代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紫砂壶,但这里的人为了纪念苏东坡,遂将此壶命名为“东坡提梁”他们都愿意相信,东坡大人正是有了这三绝之宝,才感叹一声,从此买田阳羡、种橘品茶而吾将老矣。

  郑板桥喜欢紫砂壶。他有首诗曰:嘴尖肚大耳偏高,才免饥寒便自豪;量小不堪容大物,两三寸水起波涛。板桥大人性情中人,他批阅公文、审理案子的时候,那把紫砂壶,就在他案头供着,好端端地替他撑起一股文气。有一次,属下犯错且狡辩,板桥大怒,顺手去抓惊堂木,没料想错抓了,好端端一把壶,已经被郑大人玩出了包浆,顷刻之间就粉身碎骨了。板桥懊悔而自责,说这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从此不再玩壶了,这个坊间的传说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成分,谁也说不清楚。但板桥的那首诗,想来应该是玩紫砂壶的性情之作吧。

 

  中国历史上的文人大概没有不喜欢茶与紫砂壶的。成功的文人都在做官,能插上一脚的地方,都能见到文人们忙碌的身影。得志与不得志的,皆挤成一团。种田人倒是不言苦,为官人却都说累。明代以后,社会风习受新儒学的影响,平淡闲雅、质朴温厚已成为一种时尚。文人们的内心到底文弱,受不住镶金错银,更扛不动青铜重器,你就是送他一座独善其身的园林,再送他一把“无事此静坐,一日如两日”的官帽椅,他也不会闲得住。关键是他的心闲不住。手上有了一把暖心贴肺的紫砂壶,那浑身上下的敦厚内敛、古雅蕴藉,倒是把文人们心鹜八极的意绪收回来些了。以绚烂的生命之“轻”,来拗救严峻的功业之“重”,是当时许多文人的生活写照。
 

品竹

陆利华:《品竹》

  有一位生于清顺治年间的文人张潮,写过一部仅一万多字的《幽梦影》,其中的文字,表明了明末清初文人们生活中的诗意达到了何等的高度:

  正文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韵致;美人之姿态;皆无可名状,无可执着。真足以摄召魂梦,颠倒情思!窗内人于纸窗上作字,吾于窗外观之,极佳。

  梅边之石宜古;松下之石宜拙;竹旁之石宜瘦;盆内之石宜巧。

  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淡,春海棠令人艳,牡丹令人豪。蔗与竹令人韵,秋海棠令人媚,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令人感。

  园亭之妙,在丘壑布置,不在雕绘琐屑。往往见人家园亭,屋脊墙头,雕砖镂瓦,非不穷极工巧,然未久即坏,坏后极难修茸,是何如朴素之为佳乎。

 

  明季之后,中国文人的日常生活融合了儒、道、释的哲学理念,这里面既有儒家的温暖,又有道家的逍遥,同时也有佛家的清

  空。那个时代一方面文人纷纷入仕,意气风发;另一方面,朱元璋已经开始实行的文化专制主义也让许多文人屡遭迫害,命运坎坷。一时失语,是当时文人的真实状态。文人的集体失语导致了他们在精神上的集体出走,紫砂器的构造拥有自由和灵性,可以暖手温心,可以成全一种委托生命想象的大美,于是品呷香茗、把玩砂壶渐渐成为时尚,人生感怀寄寓其中,枕石醉陶已经足够,仕林官场已经忘情。若果既能诗书立世,又能游戏人生,在一把紫砂壶上寻找入世与出世的平衡点,那岂不妙哉!

  在传媒不发达的明清时代,文人的诗文著作流传非常困难。他们发现,平生在笔墨上学得的拳脚,居然可以在一柄小小的紫砂壶上大放异彩。宜兴多溪山,一壶盛风流;茶陶欢欣处,恍惚是仙州。许多传世的诗文与画卷,就这样不经意地从文人们的胸中流泻出来。有一句流传千古的禅林法语只有三个字:“吃茶去”,那是叫人把缠绕于心的世间烦恼抛却一边,以空虚清明的心境去过一种清淡无为的生活。

  另一方面,没有名气的紫砂艺匠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做壶只为换饭吃,基本上没有尊严可言。他们非常需要借助官员与文人的话语权来提高自己作品的知名度。这样,文人与艺匠各得其所,体现在一把壶上,早已是血肉交融,哪里还分得出贵贱呢?

 

  盛行于明代的理学,讲究正心修身、节俭养性。竹风一阵,清茶飘香;甚合于他们讲学交游、会党结社的风气。当时的江南已逐步成为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重心地带。山清水秀的宜兴更是人文荟萃之地。许多文人志士聚集流连于此,品茗清谈、击节高歌;紫砂壶不用上釉,朴拙自然;合于人的本性。他们还惊喜地发现,一个小小的壶坯上,既可以题写壶铭、以抒发自己的人生感怀;又可以纂刻花虫鸟草,以寄托行云流水的性情。天下哪一种陶瓷器皿能与之比肩呢?想那才高气傲的徐文长,为了寻觅一把紫砂壶,专门从绍兴跑到宜兴,还写下了“青箬旧对题谷雨,紫砂新罐买宜兴”的诗句。

  有经济实力的文人,像明代的赵宦先、董其昌、项元汴等,他们干脆专门在宜兴住下来,寻找他们合意的紫砂艺匠,在共同的交流、切磋中定制砂壶。还有的文人,如晚清的吴大徵,喜欢把紫砂艺人请到家中做“客师”,顾名思义,这是客人级别的师傅,区别于一般佣工级别的工匠。当时的紫砂艺人大抵文化不高、见识较少。突然被请到身价不菲的官宦人家,看到了平生从未见过的名家字画、文房雅玩、博古陈设;着实开阔了一把眼界,民间艺人大抵有个特点,过眼不忘且模仿性极强。没费多大劲,他们就把那些古玩上的好东西潜移默化到紫砂壶上来了。所谓的文人参与紫砂,骨子里就是这样的痴爱加才情;再加上名工的绝技,那才叫真正的珠联璧合。原本粗拙的紫砂壶因此文通气贯、风流韵畅;在闲散悠雅的岁月里默默提升着它的品位。

 

  在中国古代,书法历来是文人的必修课,紫砂陶坯对他们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宣纸。半世倜傥、一生风流;性情所至,如高山流水,尽可在此一泻千里。

  壶随字贵,壶因字传。由于古代文人和紫砂艺人的联袂创作,使紫砂壶渐渐摆脱了工匠气,从而进入了艺术品的行列。文人在其中的主要作用,除了设计壶样,还是撰写砂壶铭。那些阅尽沧桑、看透人生的绝句,其实是他们的另一种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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