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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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6-12-07 来源：紫砂之家
“可是，他不是做咱们紫砂这行的。”潘四爷道。虽然他知道，蒋青山玩这一手，显然是在报复自己，但董二向来只收售古董，没有销售紫砂的路子，这一大批名壶，只怕要积压在手头了。
“是啊，他是做金银珠宝生意的。不过我听说这批货，他是替别人代办的。”蒋青山回答。
“那就不要理他了。”潘四爷颇为不满。在古董珍玩界，各家都有经营的范围，向来忌讳染指别家的货源。
“那怎么行呢？人家挨了一巴掌，总得给个甜枣吃吧。再说了，这批紫砂壶可真值钱。不是我看低四爷您，江浙一带像您这么出手阔绰的倒没几家，但跟日本人比起来，您还差了一大截子——”说到这里，蒋青山忽然故意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已经在愕然吃惊的潘四爷，方才揭出了谜底：“董家靠他大公子那根线，跟日本商人搭上了。”
“日本人？日本人也懂咱们的紫砂壶？”潘四爷感到十分意外，也发觉事态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
“他们不懂，咱们懂啊！那样我不就更省心了吗？”蒋青山摊开双手，做出只要有钱可赚，万事与己无关的姿势。
这一次谈生意出师不利，潘四爷感叹生意难做，却并未显出丝毫慌乱，令小六子十分佩服主子的定力。下午，潘四爷去了趟浴室，打算好好泡个“茶浴”。小六子在旁边伺候着，见主子肚子里喝的，肚皮外泡的，居然全是茶汤，感到十分惊奇。潘四爷告诉他，用茶汤泡澡，在古人的野史杂史中都有记载，比西太后老佛爷用牛奶泡澡的历史悠长得多。
没想到，这个茶汤浴也泡得不安生，潘四爷刚坐进大木桶，就见拐子张一头闯进来，如同捡到了金元宝似地大喊大叫：“四爷，好消息，四爷！四爷，好消息呀！”
“怎么？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潘四爷平淡地问，依旧坐在木桶里没动窝。
“不，比您说的这消息啊，要金贵得多！”
“那快说啊！”
“我跟你说啊，有批库货——从沈阳故宫流出来的库货，到了咱们镇上了。”拐子张跑得急了，说话时口齿不清，连喘带比画。
“大内的器物会到这里？可能吗？”潘四爷对拐子张的话感到怀疑。
拐子张见潘四爷不相信，连忙说：“怎么不可能？原先这批库货那是运往杭州的，结果呢，在这个大运河呀，被一帮江湖高人给劫了。”
“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东西啊？”潘四爷问。
“光明代大家的紫砂壶，那就有好几百啊，听说都是当初老佛爷用过的。不过那个人还说，他发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制壶高手。”
“这话怎么说啊？”潘四爷不明白，所谓的“那人”是谁，而“那人”提到的死而复生的制壶高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面对潘四爷询问的目光，拐子张忽然不说话了，而是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仿佛在卖关子。
“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是讨打啊！”潘四爷明白，他是急于讨赏钱。
“四爷，您不够意思。咱们当初不是……”拐子张低声下气地抱怨着。
“好吧，等你带我见了那个人，事成之后我给你一成的佣金。”潘四爷承诺道。
“一成佣金啊！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呢，随时听您招呼。”拐子张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下，然后立即笑得眯缝起来，他打着哈哈告辞了。“那我可走了。小六子，好好给四爷搓搓啊……”
见拐子张离开后，潘四爷忽然对为他搓背的小六子吩咐道：“我看这样吧，明天我们两个，走一趟华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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