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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客剑星——卢剑星的紫砂创作

时间:2014-01-21 来源:http://www.zisha.com

    主持人:说到紫砂,很多人对它的概念也是有不同的理解,不知道卢老师您从事陶艺这么多年,您对紫砂有什么样的独特的见解呢?

卢剑星(左)

  卢剑星:我从事陶艺有将近30年的时间,但是接触到紫砂也是将近有15年的时间。可能我对紫砂的材料上的认识,也是我个人这么认为:我觉得紫砂是含盖科学、技术跟材料的一个综合的一个概念,它不单单是指一种紫泥而已。我觉得它强调的一点就是综合的一个形式,它讲究了很多东西——它有些文化的东西,有些技术性的问题,还有我们现在的科技的问题,它都会集合进去,做一些东西。所以我觉得紫砂是一个综合的形式。

  在紫砂材料上面呢,我通过多年来的了解,我就觉得它有很多的特性。这个特性呢就是我觉得它的可塑性非常好。艺术创作的时候我们讲的这个可塑性是非常难得的,这种可塑性就是你人为的要求怎么怎么去做,它就非常听你的话。它与其他的陶土不一样。就是景德镇的陶土,福建的陶土瓷土,如果塑造东西的话,它都会受到比如说水、玻璃啊、纯碱啊,掺和到那种瓷泥里边,就增加了那种流动性,那做东西的话,它不听你的话,你要让它拉直,它就会弯下来,你要让它做成一个器皿,它马上就会用我们宜兴话讲就是会往下“蹲”,所以紫砂这个东西,你让它立在那边。所以全国的一些艺术家,接触到我们紫砂土以后他们都非常震惊,它就是全国最好的一个雕塑的材料,不光是我们做,所以这就显现了我们宜兴紫砂的一个很大的特点——可塑性。这个对于我们宜兴做壶来说它的自由空间非常的大,就说人性化的我想做成什么样的东西,它都会很听你的话,所以我们宜兴人(做壶人)的那种智慧,跟它的特性带给人的理念是分不开的。

  再者呢是我觉得它的色泽,非常符合我们中国人的一些家具的颜色上的搭配。为什么我们文人喜欢紫砂的道理,实际上紫砂它不火,它的颜色不是很火、很艳、很亮、很清。它很沉着,很隽永,很典雅,所以文人感觉到它符合他的幻象世界里边,他会感觉到它符合他的那种心理需求,而且他很愿意在很小的壶的那个世界上面去展示他个人的一些想法,这就是文人参与紫砂的一个方面,所以我觉得它的这个泥土的色泽,会带给很多人一些联想。所以我想把这个东西也是作为紫砂一个特点——它的色泽。

  还有就是它的工艺,我们讲它是综合的一个艺术形式。它的工艺是我们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它确实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因为我们从全世界的陶瓷的发展历史上来看,所有的东西它有一个,几个共通的语言,就最初的原始陶,可能我们从泥挑盘做,开始做起,然后到后来陆续的产生,我们会有拉胚的工艺出来,这可能是在非洲、欧洲到亚洲,它都是一个共通的一个历史发展过程,可以说它是一个全世界的语言。但是我们宜兴人,我们有历史的考证,我们在出土的一些器物中间,大多数,像是汉罐,我们从外形,工艺上去分析,它都是泥片成型的方法去做起来的。这就说明了我们宜兴人在几千年前,就产生了这种制壶的方法。这就说明宜兴人很聪明,也许它得天独厚的有这么一个人文跟自然的条件,所以紫砂特别就特别在这个地方,全世界没有人在用这样的方法去做,所以它是独一的,它跟全世界统一的拉胚工艺,泥条盘筑不一样,所以这就是它特别的地方,所以宜兴人引以为骄傲的,就是用泥片这样拍起来以后会形成很多的有趣的造型,有很多的内涵在里面,所以外国人折服,这就是我们要讲的它的工艺。

  另外就是再讲一下他的这种制作方法。这种制作方法也是比较特殊,就是说泥片镶接以后它还有很多的拓展的余地。它把我们中国古代的一些传统的、民间的一些艺术,包括漆器,玉器甚至家具石雕,各方面的一些工艺的综合,它都可以把他们笼络到紫砂的表现中间来,而且形成我们紫砂自己的特点的一些东西,我就是觉得这个是紫砂土在制作方式上面的一种很好的拓展,而且也是我们宜兴特有的一种,主要是一种人性化的控制,我从很多的材料上面看到,就是宜兴人做陶艺做紫砂,他的工具是非常讲究的,也是所有的做陶的人中间工具最多的一个,你可以看到几百件工具在他的工作台上展示的,全世界做陶艺的人是没有的。拉胚,修胚,他只是几把刀而已,泥挑盘铸可能更加不需要这么多的工具,所以只有紫砂人,第一,他会创造造型,第二他会创造工具。这也是我们宜兴人领会古人智慧跟经验上面的一种总结,我们过去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说我们对这个工具的研究,利用,创造,可能是全世界来说是我们做陶的人骄傲的一件事情。像我们看到的很多的工具它就是件艺术品,一件工艺品,这样的东西造出来的器皿,它本身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享受,所以这就是一种技艺上的一种追求。

  另外它还要加上一点就是我们讲的艺术特点,这种艺术特点是我们所有搞艺术的人一致评价的,它有几个方面,比如说我分析一下:它有一个曲线的美,这种曲线的美我们就会从茶壶上面看到,很多的曲线上的展现,美术图案中讲到的曲线的美;第二就是他的几何形体美,他把大小型的几何的组合非常巧妙的组合在茶壶上了,这种几何体里面包含着很多的比例,我们讲画画中讲到那个黄金比例,有很多的这种几何体,有三角的,菱形的、梯形的,我们把它很好的研究的话可以看到很多的,可能有些人他做一把壶,画一把壶,他没想到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掌握了这方面的东西,因为古人留下了很多的创作理念的东西,包括色泽上的东西,都给后人留下了财富,这就是一个叫几何形体美。第三就是对称的美,我们拿起一把壶,他不可能拿那个壶嘴对着人看,他一定会把壶嘴放在左边或者右边,他就以一把壶的侧面的形体来看整体的形体美,他这就是体现了壶体的一种形体的美,这也是做壶人非常要讲究的。如果一把壶在对称上面不讲究的话,那把壶看了以后,你也提意见,这个口应该要大一点,或者这个嘴应该要小一点,所以我觉得做壶的时候讲究对称美还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再者就是一种和谐上的美,这种和谐上的美其实是在我们大家在不知不觉中,不经意中产生的,就是一把壶,你能够看到,感觉到它不张扬。这种不张扬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感觉到,它给你一种心灵的撞击。这种和谐性是既有工艺上的,又有思想上的和谐。这个把怎么去表达,壶身的体现,它的镶接的方式,我要把它体现的非常柔和,线条要非常的讲究,实际上面它就是一种和谐。

  主持人:卢老师真是旁征博引啊,从紫砂的特点和它的材质您刚才说的几点紫砂的工艺、色泽还有紫砂的可塑性,然后再引到紫砂工艺人做壶的一些标准,我觉得引用的空间比较大,我刚才听得也是非常的入神。许多的外国朋友非常喜欢我们的紫砂,那么以您的观点,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们宜兴的紫砂呢?

  卢剑星:这个紫砂在陶瓷界里享有一种很高的声誉,我们可以拿上个世纪在巴拿马得奖的例子来证明我们的紫砂在整个的陶艺界当中有不可取代的位置。这两年,外国人对我们的紫砂感兴趣,不无道理,因为现代的陶艺对我们宜兴来说,他也是非常好的一个契机。很多外国人到我们中国来,陶艺圈的很多人到我们宜兴来做交流节目。从大的道理上讲我们实际上是东方跟西方文化的一种碰撞。这个事情我们要追溯的话呢,比较早的紫砂面向走向世界的时候还是在清朝的时候,出去了。日本人邀请我们的制壶名家,到了现在的常滑,是跟我们宜兴的友好城市,去演示,教他们怎么去做壶,因为日本是一个非常爱喝茶的国家,所以我们到日本以后还可以看到跟宜兴很相像的一些红泥的壶,它的中文字写起来就是“急须”。在日本就是茶壶的意思,红色的那个“急须”就是我们宜兴人过去教日本人做壶的这么一个佐证。那么还有一些就是在大英博物馆,也有我们紫砂的一些藏品在里边,所以紫砂它有很高的一个地位。

  那么这两年呢,我们可能会把紫砂打到世界上去,有很多的文化上面的因素,并不一定说我们是销售到哪些地方去的,它不是的,它实际上是展示了我们宜兴人这种智慧,宜兴人一种制陶的技术。最早的时候是1988年,追溯一下我们现代陶艺跟紫砂的这种碰撞。在1988年的时候我组织了一次现代陶艺的交流活动,我们一个台湾籍的旅美华人叫李茂宗,那时候他就跟中国的轻工业部联系,他说我要到中国来讲授现代陶艺,他说现代陶艺在世界上已经很风靡了,他说我们应该把我们的现代的思想带到我们中国的陶区去,让那些人接受我们现代陶艺的观念,这是我们宜兴地方比较早的接触现代陶艺的形式跟内容的一些东西,然后呢,我们宜兴地方也有陶艺节,这个陶艺节当然是展示我们宜兴地方的一个特色。我们要讲我们宜兴的紫砂走出去的一种经历,那个时候在日本美浓,美浓陶艺大奖赛,我们当时宜兴有的人就去参加了,后来连续也得奖了,知名的陶艺家吴鸣先生,他的作品在这个陶艺展上连续三届入选,甚至说获奖,对于我们国家现代陶艺的发展历史上来讲都是不多见的,这个就说明我们宜兴人的才智,我们宜兴人的智慧,为世界所承认,这是现代陶艺在紫砂里面最早的交流。

  早期到欧洲到德国,到荷兰到其他国家去的时候,我们宜兴最早的时候紫砂都是跟茶,跟丝绸一起去到那边的,所以在德国我们可以看到我们那种有关“红色瓷器”的书籍,他们那个陶瓷的发展跟我们也有关系。歌德堡号,到了中国的,在歌德堡号上曾经也带了我们宜兴的紫砂,带到了欧洲,带到了瑞典,所以紫砂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是比较大的,我们在国外的话;我们说 “from宜兴”,他们就马上就会想到“宜兴tea pot”,这就是宜兴的知名度,然后他们会大加地赞赏,这就说明宜兴的壶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影响是很高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影响呢,也就是他的那种艺术形式,这样的技术、工艺为他们所折服,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用人工手工泥片镶接能做成这样的东西,这就是征服欧洲人更征服世界的一个特点。

  当时在1996年的时候,以美国为主的一些国家在我们这里举办了一个陶艺的研习营,研习营在我们这里呆了一个星期,让他们来领教宜兴人做壶的事实,他们来的时候是兴致勃勃,他们觉得他们有思想,当他们做完自己的东西以后,他们就会觉得他想来宜兴,来做到这个宜兴人水平的东西,很难,是远远不够的,这个是一种理念,只能是一种理念,所以说这也是宜兴紫砂壶能够去打动他们、能让他们来学习的一个特点之一,还有就是美国的一个叫理查德·诺金一个陶艺家,他曾经无数次的带领美国的陶艺家到宜兴来取经,他自己也在宜兴呆了好多次,当时好多人都对他不理解,其实我觉得这个还是对宜兴非常虔诚的一个美国的陶艺家,他回去以后创作了世界上比较著名的:“心脏壶”,以心脏的形象做的一个茶壶,然后还有个“**壶”,实际上他是有宜兴壶精神的东西融入在里面,他把自己的元素,信息结合进去了,他做的东西在美国一下子就轰动,因为东方的东西给他很有一种神韵感,所以他只是现代的一个理念跟观念做了个造型,有宜兴壶的影子,所以这一点来讲呢,他也是东西方交流的一个佐证,我们不是闭塞的,我们很早的时候跟世界的交流只是当时受到国家**方面的影响,交流的机会比较少,那个时候会有一些割断,但是现在改革开放以后呢,各种机会都来了,各种机会来时人家还是源源不断过来那说明什么呢,有些行业衰落下去了,唯独紫砂还是比较兴盛的一种状态,还有很多人会来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理查德·诺金是很好的一个证明。

  另外就是98年的时候,我们宜兴成立了一个陶艺协会,现在陶艺协会的宗旨实际上就是把外国的一些艺术思想能够介绍给我们现代的一些年轻人,让他们跟世界上面的这个有一种交流的机会,这个协会成立以后确实也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喜欢,另外在成立的时候呢很多的国家也来祝贺宜兴市成立陶艺的这样一个协会,当时我们的一个宗旨是不要局限在传统的基础上面,我们可以多吸收一下外国人甚至世界先进文化的一些东西,融入到我们本民族的东西上来,其实这个东西他并不是相冲突的,只是看你怎么去利用的好,我们现在有许多年轻的陶艺家,也有比较成功的艺术家,他们都会去接受一种新的信息跟文化。紫砂圈里面我们都知道最著名的一把壶叫“曲壶”,这个壶是原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张守智设计的,他这种设计就是一种现代理念的设计,他打破过去那种提梁上的对称,还有他有个流线性的非常讲究,他又接受到西方的线条上的运用,受到现代咖啡具的影响,这把壶出来以后,它实际上就是现代宜兴壶的标志性的东西,我们宣传的材料上包括很大的广告上面都用了这把壶,这把壶的影响远远超出他本身的意义,他实际上起到了我们现代的紫砂壶的理念的东西,他把他表达出来了,然后呢他对后人的影响是深远的。

  我们可以想想我们的创作是不是一直是在这样的不断地在重复重复,其实有很多的东西让我们年轻人去思考,是比较严肃、深远的一种影响,那么也就是说现代的文化意识融于紫砂里去他也是有前途的,也是可以做的。还有就是这两年我们的紫砂人走到国外去,我也不断地接受国外的一些邀请去讲学,去展览,还有就是我们这两年的陶艺协会大概从2000的时候开始,每年我们的政府和行业协会里面组织紫砂人到美国去参加陶艺教育年会,这个陶艺教育年会美国每一年在三月份的时候举办,他是在每个州轮流着举办的,我们宜兴地方的人有很多都去过这么一个场景,那就说明我们宜兴已经跨出了很大的一步,不光是他们过来了,我们也可以向世界展示我们紫砂的这种魅力,这也是很好的一种例子。

  主持人:您好象跟您的夫人也是把一些作品交流到美国去?

  卢剑星:我们这十几年成为职业陶艺家以来一直是静静地创作,我们所有的东西尽可能的要把那种原创性能够表达出来,大概我们所有的创作,有90%多的创作,在美国都有一件,起码一件。这个也得益于在美国的一个艺术商人,叫吉姆安德森,他十几年来在孜孜不倦地推动紫砂文化在美国的这么一个市场跟影响,我觉得这个人还是非常有他的眼光的,这十几年来一直有跟他的很多的接触机会,他每年会在圣诞节时在纽约的《加斯·克拉克画廊》举办展览,就是我们的紫砂,另外还包括了其他几位我们宜兴的工艺创作人员的壶,都在那里展出。

  主持人:卢老师本身的创作好象很少,您的称谓是自由职业陶艺家,我觉得本身这个称谓就比较特别,您刚开始还是在紫砂厂里从事紫砂的创作,那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自由职业的陶艺家呢,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个过程,您能否谈谈您的创新之路?

  卢剑星:成为自由职业陶艺家呢,实际上是个人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定位,他没有很多的含义在里边,我就是非常自由的一个人,比较简单,当然自由职业陶艺家这样的生活要感谢这个时代,**改革开放的时代。在1989年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我原来工作的单位,成为了第一波下海的吃螃蟹的一个人,当时我觉得条件跟社会的时机已经非常好了,我就觉得我想体现我个人的这种价值。其实在这种商品经济的社会中间,你在工厂呆着可能会为社会创造效益,你可能会为社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是对你个人来说,你的很大的能量上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跟牵制,所以我要感谢这个时代,感谢这个社会,我们觉得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给予了我们很多的条件,所以我成为自由职业陶艺家,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

  现在要算起来的话已经做了大概有十几年的时间,我一直主张是带有创新意识的这思想的一个人,我一直希望自己在创作上获得一种快乐,我并不一定太热爱这个职业,因为这个职业太辛苦,但是我就感觉到它有乐趣,它在生活中唯一选择的是宜兴地方得天独厚的一种材料,我喜欢。然后就是我觉得我有能力去做这个事情,其他事情我可能没有能力去做,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职业去做这个东西。做陶艺很苦,世界上面来说,这个职业陶艺家,以陶艺为生,他也是非常辛苦。我们在国外的很多的陶艺交流的活动中间,我们会看到很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是兼职的,都是爱好的,他不是完全职业化的。国外的一些大学教授,一些艺术家,他们喜欢陶瓷,他们自己在教授陶瓷的同时,他们喜欢做一点东西,他们有俸禄,他们有薪水,他们可以来养活他们玩陶的那种心态,但是作为一个职业艺术陶艺家来说,他非常辛苦,他必须以陶为生,以他的作品来养他,这就是职业陶艺家跟非专业的区别。我们国家也是这样的。我坚持这样的生活方式,那种追求,我并不是宣传大家都要去走这样的一条路,我希望大家在适合自己的情况之下去走创作之路。

  这个创作上我坚持一个必须要有自己的思想,有你的情感,我的创作的东西我都会融入几方面的东西,我的感悟,我生活的那种经历,甚至说我对那种思想上面的坎坷,还有就是我的高兴啊,我的痛苦,另外我看的一些东西啊我的书啊都会给我一种很大的灵感,我很愿意搞创作,我是一个不断创新、不断刺激、不断冲劲的一个人。我有个朋友给我评价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这个人,你老是与众不同,如果在这个功利的社会你要与众不同,你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话我听了当时我打了个寒颤,走了以后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路。

  主持人:我觉得创作还是挺难的,那您平时创作一般是如何来进行的呢?能否来说说看呢?

  卢剑星:在这个行业里边我们都讲究那个传统,其实我觉得没有传统就没有创新,他实际上是一个联系的过程,不是有句广告词吗?我们现在都是站在过去跟未来的交汇点上。我觉得这话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对任何一个行业的人来讲都是一种挑战跟机会。我为什么会从事现代陶艺的创作,实际上跟我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我喜欢挑战,我喜欢与众不同,我喜欢有新的东西能够来刺激我的眼球,所以我会不断地做一些以前没有人做过的一些事情。

  我简单讲一下现代陶艺的理念,这个理念很多人在这个行业里面搞不清楚,他跟我们传统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做一个比较恰当的一个比喻:现代陶艺的理念,我们实际上可以把现代文明社会中间有一种叫“时装展”,我们会在每年的意大利的米兰,在巴黎,甚至在德国我们都会看到有那个时装的新闻发布会,他云集了现在世界上顶级的设计师设计的服装,在这个展示会上展出,那这个时装展示的是什么东西呢?他展示的是一种理念,他展示的不是市场。我们讲今年要流行什么理念、流行什么元素、流行什么色彩,这都会在发布会上我们都会找到他的信息。所有的生产服装的厂商都是根据这个发布会,来定位他们每年到市场上进行流通的一些东西(服装)。时装有市场吗?没有!在生活中能穿出来吗?不可能!他展示的是一种人文精神,一种设计家的理念,设计思想,包括流行色彩,各种各样的因素都在里面。所以现代陶艺跟他有相近的地方,现代陶艺融入到我们当今的行业中来,他确实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很多的市场,但是我们做传统的人,可能会在现代陶艺作品中间获得很多的理念、元素,包括他制作上的技法,材料上的运用,色彩上的搭配,构思上的新颖,技术上的创新,都可能在现代陶艺中间凸现出来,他或多或少在这些作品里面都能看到他们想要获取的一些信息,来为他们所用,现代陶艺我就是解释这么一点。这个东西做出来没什么市场,它其实是一种理念,这个理念他实际上对这个行业,任何一个行业他都是一种推动,他有着深远的影响。简单的我们不是要从思路上去看,我们要看他的意义,这个例子。我想让我的同行在这个例子里面了解现代陶艺的跟这个时装的联系。

  主持人:您为什么创作的题材中比较喜欢马呢?

  卢剑星:马这个题材我比较喜欢做,可能是天生的一个爱好,这个马在艺术创作中,对中国人来讲他是个吉祥物,对外国人来讲,它是个忠诚的战士,我们最早的在我们原始社会的岩画中间,古人刻在那个岩石上面的画最多的就是马,他是个永恒的题材。另外马的精神我非常钦佩,它是一种激情,勇敢,忠诚的精神,值得我对这个动物发生兴趣,我小的时候对徐悲鸿的马非常感兴趣,我小时候还临摹过他的东西,所以长大我还是一直对这个马情有独钟。

  主持人:您的马的形状很特别,它的腿包括它的后背都非常的粗壮,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创作这个形状的马呢?

  卢剑星:这个就是艺术创作,艺术创作要有特点,要个性,你的形式上面要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把前人做过的重复来做,甚至你吸取人家的,变一下换换你的东西,一定要是独到的东西,这个独到的东西,是对这个东西的理解,这个理解的东西,我理解的马就是一种强悍的,很有力量感的东西,它可能是几千年前梦魇在我心中的挥之不去的一种形象,我看马就是这个样子,可能别人看马不是这个样,所以我会表达出来。这个马为什么很粗壮,很有力,其实就是我们古人对雕塑,动物雕塑上面的一种运用,你会看到我们有那种狮子,我的那个马的胸前做的很肥硕。六朝时期在南京丹阳那种辟邪石雕,他就是那种很敦厚、很有力量很强悍的那种感觉,我把那种、这些元素、这些动态、这种感觉揉合到我的作品当中,但是我完全又没有它的那种线条在里面,但是我有他的内在的那种张力跟精神在里面,他的前胸就是我们站立在门口的狮子的那种形象,我们强调的是那种力量,一种搏击,所以这也是象征着我个人情感上面的宣扬,所以你可以看到我做的马有汉代马的优雅、轻巧,有唐代的肥硕,都是一种文化的融合,所以我非常喜欢这个。

  主持人:说到收藏,您的作品为什么会被国家性的博物馆收藏呢?

  卢剑星:博物馆收藏作品呢是一个文化活动,我们紫砂在很早以前就进入到世界性的一个知名的博物馆去收藏,这个可以从史料上面知道。我的东西在国家博物馆收藏也是一个我个人认为这个作品,可能是国家承认的一个缩影一样,他承认我这样一个水平可以进入他这个国家博物馆去收藏的。在2000年的时候在中国工艺协会的策划下,当时叫中国历史博物馆他们联合举办了一个世纪收藏的一个活动,由他们在过去全国性的展览中间获得的信息,北京拟订了一个名单,然后他们就在全国的各个陶瓷产区去遴选,通过名单把这些作品汇集到北京,由北京的一些专家、陶艺教授,甚至一些外国的陶艺专家来集中地审这个作品,所以就是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的两件马的作品,一件叫“森林王子”,一件是“伫马寒风”,这两件作品有幸被博物馆收藏。另外我太太陆文霞的作品一件“竹子的壶”(闲居乐道)也进入了博物馆收藏,很多国外的艺术院校我们去交流的时候,他们大学的博物馆也会收藏我们的东西。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华盛顿国家博物馆、旧金山博物馆,都收藏有我们的一些东西。有趣的是我们宜兴的陶艺家到美国去访问;在那个场合看到,我特别想说的是徐达明先生,是我们紫砂圈里大家都认识的,他去了美国,他回来就跟我讲,他说:我在那一刻我感到了宜兴的骄傲,他说他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一种很大的热量,在这个地方我看到了我认识的一些人,尤其是宜兴人,而且是认识的人的作品,摆在这个地方。他非常地高兴非常地自豪。他讲的时候他有感动,激动,我当时的感觉我也非常激动、感动,有点打寒颤的那种感觉,被他说动了。这就说明我们的东西进入到美国的一个高档的博物馆,他作为一个宜兴人来讲很骄傲,他那个时候他觉得脖子都会仰一下看美国人。

  主持人:像您的这样一个现代陶艺作品,您觉得他收藏的前景怎么样呢?现在有些收藏家都喜欢收藏那些老壶、古壶,但是您的作品是比较现代的、创新的,您觉得会有私人来收藏您的作品吗?

  卢剑星:我希望是有这样更多的人能够来喜欢我的东西,但是这是一种期许,因为在我们这个社会我们这个时代,很多东西他不能为艺术家个人的想象能左右的,我希望是有很多的人来接受我的信息,喜欢、理解我的东西,我也喜欢更多的人来看看我的东西。

  我们力图的就是把现代陶艺的东西做得更加具有中国(特色)一点,我们不是完全讲究传统,实际上我们把中国的一些元素融合进去,让外国人看了以后觉得这是中国的,再小一点,这是来自宜兴的。听到这样的赞美,比如说陆文霞的东西,他们说是东方女性的一种特有的思维方式去做的竹子的壶啊、木头的壶啊,非常有情趣,非常有人文精神,又非常的典雅。一看是东方文化,与西方的很有张力的、很有刺激性的那份张扬不一样,我们希望有更多的那种东方人文,包括我们宜兴、中国的一些元素融合到我们的作品里面去,这是我们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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